贺煜琛轻轻将手机屏幕上的泪珠擦去。

视频里，姜雨荨又在说：“我们没有以后了。”

贺煜琛呼吸一滞，按下了暂停，一时间有些不愿意往后面听下去。

视频里的姜雨荨憔悴而麻木，可他认识的姜雨荨从来都是自信的，热烈的。

这段时间，他的视线都多久没有仔细看看姜雨荨了。

是他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才让荨荨离开了他。

“荨荨，对不起。”他爬上床，侧身挨着姜雨荨，揽她的肩，亲她的额头。

贺煜琛看着她，脑子里想到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姜雨荨的样子。

认识姜雨荨的时候，她已经参加了青训队了。

那天外面下着小雪，冰屑在窗户上结出一层淡白的银霜。

姜雨荨做完基础的柔韧度、速度练习和规定图形练习后，又在场边的小角落练习跳跃。

贺煜琛是被朋友带过来的，他对这些东西不懂。

但是听到角落里“**”的感慨时，他也知道，她很厉害。

原本只是去玩的，可是他忍不住去了一次又一次，视线也忍不住落到她的身上。

少女的身姿在照明灯下像是一只极美的蝴蝶，在半透明的冰层下投下的剪影柔韧且动人。

然后这只蝴蝶落在了他的身边。

独属于他。6

过了好一会，贺煜琛才重新将视频点开。

姜雨荨说：“你的催眠失败了……”

还有什么世界，什么他不是他……

姜雨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，可落到他的耳中就像是一道惊雷乍响。

将他的理智炸得七零八落。

贺煜琛死死的盯着姜雨荨，脸色惨白，整个人都开始发抖。

“所以你都知道，所以之前我的感觉没有错。”

明明那次他都有所怀疑，可是他太自负了，姜雨荨说是骗他的，他就信了。

所有人都说他精于算计，洞察人心。

可是为什么姜雨荨那么明显的不自然，他怎么没有看出来。

“难怪你会问我……”

“这段时间看着我是不是很痛苦?”
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，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?”

“是因为这样，你才拍下了这个视频吗?你拍下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不想要我了?”

“你放弃了我对不对?”

“……”

贺煜琛说了很多很多，每一句都像是他对自己的一种凌迟。

话语像是一道道利剑，一刀刀划开他的心脏，鲜血淋漓，痛彻心扉。

这是他该受的，一切都是他活该。

可他的错误，代价不该是姜雨荨的死亡。

贺煜琛胸膛疯狂起伏着，声音渐小，表情逐渐僵硬。

他的指尖发着颤，像是心里撒了一把钢珠，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尖。

胸腔郁结着一口气，贺煜琛突然晕了过去。

昏迷时他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是一片蔚蓝。

水流包裹着他的全身。

上面是光，透过冰层就是希望。

下面是一片漆黑，但是黑暗之中纠缠着一个人，是姜雨荨。

贺煜琛没有犹豫，朝着姜雨荨的发现游过去。

“荨荨，撑住，我会救你，千千万万遍……”

他不断的往姜雨荨的方向游去，可在就在触及她的双手时，身边的一切都在一点点破开。

贺煜琛从床上惊醒，睁开眼便是空荡的房间和刺目的白。